雨雪雰雰 作品

第 2 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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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著老翁愈漸愈遠的背影,她忽然覺得心中空落落的。

她想,他還未曾告訴她,自己因何而死呢。再不濟,讓她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也好啊。

早知這樣,她當初就該一個問題問到底,如今也不會陷入這般糾結的境地。

“姑娘?姑娘?”

不知她在想些什麼,卓曜喚了她幾遍也未曾聽到,正當卓曜再準備叫喚時,她竟愣愣地抬起了頭,“不好意思,你剛剛是在叫我嗎?”

卓曜點了點頭。

“我剛剛在想事情,所以冇聽到。”她看著他,誠摯地解釋道。

“沒關係,姑娘不必與我解釋的。”卓曜聳聳肩表示不在意。

“姑娘,可是第一次來這裡?”說完,卓曜自己也發覺自己說錯了話,連忙笑著岔開話道,“瞧我這張嘴,問的都是些什麼話?姑娘是否第一次來,我理應比姑娘更清楚的。”

說罷,卓曜還真掌了下自己的嘴。

他想,估計是剛剛想著那聖女的事過於出神,纔會問出這樣愚蠢的話來。

不過再看,除了那雙眼睛有些不同外,這姑娘竟與那聖女長得並無二般,甚至可以說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。

這世間怎會有如此相似之人?

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,“我臉上可是有什麼東西?”

察覺自己的行為似有不妥,卓曜尷尬地咳了幾聲,臉紅道,“冇有、冇有。”

“姑娘,我這就帶你去客房。”

她點點頭道,“勞煩了。”

待卓曜和那姑娘走遠後,剩下的陰差才鬆了口,打趣道,“我剛剛看卓大哥的眼神就冇離開過這姑娘,莫非卓大哥也對這姑娘感興趣?”

一個稍微年長點的陰差拍了拍說話那名陰差的頭,一本正經道,“可彆胡說,你卓大哥曾經深愛過一名妖界女子,為了她可謂是死去活來,據我所知,你卓大哥至今心中都愛著這名女子,其他女子定入不了他的眼。”

“想不到卓大哥還有這樣的豔史。”

“喂,老高,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
那名喚老高的陰差又拍了拍另一名說話的陰差,“笨蛋!當然是你卓大哥酒後吐真情啊。”

“哦~”

另一邊,卓曜正領著老翁帶回來的那位姑娘朝著殿後的小院走去。

乍一看,這殿後竟分了許多個庭院。前院是大家練功的場所,再往後走一個院子,是陰差們用膳的地方。

她朝著用膳的那所院子盯了許久,百思不得其解。

直到已經路過了禦膳司,她才囁嚅道,“剛剛那個院子,是用膳的地方嗎?”

卓曜有些疑惑地看著她,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。

她尷尬笑了笑,“我是想問,平時你們都吃些什麼呀?”

卓曜這才明白過來,笑了好一陣後,又笑著反問她道,“那姑娘覺得,我們平時應該吃些什麼?”

看著卓曜手裡的劍動了動,她總覺得卓曜此時笑得有人嚇人,不禁退了兩步,聳著脖子乾笑道,“我來的路上,聽說陰差會炸鬼吃,是不是真的?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看著她那副害怕的表情,卓曜笑得更加肆意了,讓她更加害怕了。

隻聽他繼續說道,“當然是真的。對於那些不聽話的鬼,我們的做法可多了,有炸著吃的,也有蒸著吃的,還有烤著吃的,要不,你選一種?”

“啊?不了、不了,我不好吃。”她連忙搖手錶示拒絕,生怕卓曜一拔劍,就把她砍成幾段,畢竟她已經死過一次了,可不想再死一次了。

“哈哈哈哈,姑娘,我和你開玩笑的。我們平日裡吃的都跟凡間冇什麼兩樣。那些話呀,是我們專門用來嚇那些不聽話的魂魄編的。”

卓曜拿著劍哈哈哈大笑,這一刻他是徹底放心了,因為這姑孃的行為和那聖女簡直天差地彆,他現在絕對相信她倆不是同一個人。

聽著卓曜的話,她也放心了。隻要不吃鬼就成。

她跟著卓曜,穿過一個又一個的院子,有陰差們睡覺的地方,還有丫鬟們睡覺的院子,再往前走,就是一個大大的花園,但是這花園中除了些雜草、黃土,便再無其它了,白端端浪費了這樣一所好院子。

不知穿過了多少個院子,卓曜終於帶她在一個有兩層閣樓的院子前停了下來。

“姑娘,以後你便住在這鳳陽閣吧。”

她頷首點頭,“好。”

細細一看,這院子竟比彆處別緻了許多,院中央稀奇的種了兩株桃樹,剛好與這四方院子形成對稱,隻可惜,這桃樹連片葉子都冇有,樹乾的樹膠早已流乾,顯然已經死了。

桃樹後麵是一片假山,假山周圍生了些雜草,隻不過也已經枯黃了。

這院子看上去有些死寂,不過倒也與這陰間的風格相似,否則這宮殿倒真是與人間的皇宮並無二般了。

卓曜看了眼周圍的景色,乾咳了兩聲,似乎是想掩飾尷尬,“姑娘,你也瞧見了。這宮殿中的綠植幾乎都枯黃了,我們也用了許多方法,可惜這些綠植就是養不活,可能這院中確實不適合養綠植。”

“如若你不喜歡這些枯黃老樹、雜草,我待會可以叫人來收拾一下。”

她搖搖頭,笑道,“不用了,我很喜歡。”

“既如此,我待會派碧珠姑娘送幾件乾淨的衣裙過來,姑娘若是還有什麼吩咐,直接喚碧珠姑娘即可,畢竟我這個大男人,是不好進姑孃家的院子的。”

她點頭示意,“好,謝謝你。”

“姑娘客氣了。”

一番客套後,卓曜將碧珠姑娘喚來交代了幾句,便回了當差的地方。

碧珠的年紀看起來比她大了倆歲,約摸十六七歲的樣子。這姑娘長了張娃娃臉,眉眼間卻透著這個年紀冇有的成熟,行事也是極為老成。

一番交談下來,她才知道這裡的姑娘,一半是女陰差,負責勾人魂魄的工作,一半是普通丫鬟,負責殿內日常的清掃工作,而碧珠,屬於後者。

若不是與她一番交談,否則任誰也看不出,碧珠姑娘早已死了一千五百年,在這陰間當差的丫鬟,都得喚她一句“碧珠姑姑”。

她看著忙裡忙外的碧珠,正要動手幫忙,卻又不知能乾些什麼,隻能怯怯問道,“我可以做些什麼?”

碧珠停下手中的活,熟練地將她拉至一旁的凳子旁坐下,“姑娘隻管休息便是,這些粗活,交給我們這種下人便是。”

“這……”她剛想開口拒絕,卻發現自己對於這些著實一竅不通,若是真的上手,唯恐會幫倒忙,隻好點了點頭道,“好吧,那邊辛苦您了。”

碧珠愣了下,顯然冇想到這神智未開的魂魄竟然十分開竅,連忙笑道,“姑娘客氣了,這是奴應該做的。”

說完,碧珠又回到床頭開始整理被子。

期間,有倆名喚雲鶯、雲喬的姑娘進了閣樓,為她備了洗澡水,伺候她洗漱、換衣。

她本想自己動手,不料這些姑孃的盛情難卻,叫她著實不好推脫。

一番洗漱後,她披著一襲長髮坐在梳妝檯前,打量著鏡中的自己,喃喃道,“原來,這便是我的模樣。”

她撫著自己的臉,有些愛不釋手,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著自己的存在。

“姑娘這臉可算是萬裡挑一,奴在這酆都待了八百年,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美的臉蛋。”雲鶯一邊梳頭一邊感慨道。

“是啊,本以為哆蘿郡主已經算是上上品了,冇想到姑娘這臉蛋,更勝一籌,如今這三界,怕是找不出一個比姑娘更美的人了。”雲喬拿著頭飾在她的頭上比對著,瞧著哪個更適合她,聽到雲鶯的感慨,也迅速加入了聊天。

“咳咳咳~,你們倆丫頭,須得謹言慎行,這話,可不能被彆人聽了去,否則傳到那哆蘿郡主耳中,日後少不了要吃虧的。”碧珠拿了幾件乾淨的衣裳回來,正巧聽到了雲家姐妹的談話,連忙提醒道。

“她隻管聽了去便是,我姐妹倆說的句句屬實,她仗著主人的寵愛,在這酆都橫行霸道,還真當這酆都是她妖界了?”

碧珠放下衣服,趕忙捂住了雲喬的口,“哎呀我的傻雲喬嘞,你說這般大聲乾甚?我又冇有說你錯了。”

“這哆蘿郡主是?”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,她不由對這位哆蘿郡主產生了好奇。

見姑娘問話,碧珠趕緊鬆開了捂住雲喬的手,行禮道,“回姑娘,這哆蘿郡主乃妖族皇後如月所出,按輩分來講,也算我們主人的半個侄女,所以給她封了個郡主稱號。”

“碧珠姑姑,你漏了一點,這酆都郡主可是她自封的,主人閉關千年以來,都未曾見過這位與他冇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侄女,哪來的冊封之說,更何況她自詡三界第一美人,怎會甘願隻做一位郡主?”

說到“侄女”這倆個字時,雲喬咬的特彆重,多少參雜了些個人恩怨在裡頭。

“雲喬!你可萬萬不能和雲曦那般頂撞郡主,後果多嚴重你也看到了。”碧珠連忙給雲喬使了個眼色,讓她彆再說下去了。

雲喬本就對哆蘿郡主心生怨懟,提起雲曦更冇了好氣,說著說著還不時掉了幾滴眼淚,“雲曦有什麼錯,她隻不過在哆蘿郡主欺負那些冤魂時好言勸了幾句,便被她毀了容貌。”

聽她們講著那位哆蘿郡主的所作所為,她不禁嚥了咽口水,覺得那位郡主的行為著實可怕,下次見了定要繞的遠遠的。

雲鶯安慰了雲喬好一會兒,她的情緒纔算平複,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,趕忙對著梳妝檯前的姑娘賠禮道歉道,“姑娘,讓您笑話了。”

她搖搖頭,表示自己並不在意。

除此之外,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、做些什麼來安慰眼前這個可人的姑娘,畢竟她初來咋到,受了她們的照顧,這份恩情她總要還的。

可惜,太多的人情世故她也不懂,她害怕說多了、做多了,錯的也多了,所以索性便不說了。

雲家姐妹為她梳妝好後,又給她找了件乾淨的衣裳換上。

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一時出了神,她甚至懷疑鏡子裡的人並非自己。

妖嬈!太妖嬈了!

不得不說,換上新妝容,穿上新衣裳後,又給她的容貌加了幾分,還怪好看的。

她便這樣在鳳陽閣安頓下來。

平日裡,碧珠、雲喬、雲鶯都有自己的差事,她也鮮少能瞧見她們,無聊之際,她便讓卓曜搬了些修習仙術的書來打發時間,畢竟“哆蘿郡主”一事,她仍有後怕。

倒不是她有多害怕那哆蘿郡主,隻是她覺得這酆都也實非清淨之地,你不去招惹彆人,就害怕彆人招惹你,還是學點仙術傍身纔好,關鍵時候能保命。

漸漸地,她便發現了自己在看書和修仙上的天賦,彆人看幾遍才能記住的,她掃一眼便能記住了,彆人須得修習三四個月才能修得的法術,她隨手便捏來。

倆月下來,她已經將這幽冥殿能看的書都看完了。實在無聊,她便與卓曜過幾招打發時間。

剛開始接卓曜的招數時,她還有些吃力,隻能處處躲著,到後來,她愈發熟練地使用仙術,竟能在一招之內拿下卓曜。

卓曜覺得有些不可思議,叫了好幾個弟兄和他一起叫陣,可是幾番比試,都敗下陣來。

卓曜再叫他們上陣時,都被他們以各種理由推脫拒絕了,隻能無奈看著他們撫著心頭的“傷口”匆忙離開這鳳陽閣,耳邊還時不時傳來遠處弟兄們的歎息聲和哀怨聲。

“咳,我學藝千年,竟比不上一個剛出茅廬的丫頭,丟人,實在太丟人了。”其中一個三四十歲摸樣的陰差痛心疾首地捂著自己的心口,倚在一個年輕摸樣的陰差肩上痛哭淋漓道。

“哥,不是你,是我們。”年輕摸樣的那位陰差略有些尷尬道。

另外幾位陰差被戳中心中的痛處,忿分卻又無奈地應道,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

隨後又是好一陣歎息聲。

“咳!”

“咳!”

“咳!”

看著哥哥們都有些失落,最小的那位陰差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,一本正經地站了出來安慰道,“哥哥們,冇有關係,卓大哥學了上萬年的法術和武藝,還不是照樣輸了,我們才學了幾年啊,輸了不丟人。”

他的安慰顯然是有用的,這麼一對比,大家心中的落差少了許多,情緒也好了很多,連聲附和道,“小楊,還是你說的在理。”

“就是,卓大哥都不在意,我們在意個啥子。”

她站在原地看著卓曜此刻的表情,隻覺十分有趣,連連拍手道,“卓曜,你的臉好像會變魔法,一會兒青一會綠的,牙齒還能發出咯咯咯的響聲,真好聽!”

殊不知,眼前的人恨不得一刀砍死她!

但是冇辦法,誰讓她是陸大人請回來的貴客呢,更何況,要打架,他也打不過她……

他隻能忍著。

卓曜緊緊握著手中那把劍,彷彿下一刻便要把那把劍捏碎了,本來想強忍著,不料卻被自己的小弟扯開了遮羞布,這時再也忍不住了,朝著小弟們的方向便飛奔而去。

“臭小子,說什麼呢!你冇看到我那是讓著她嗎?她要是受傷了,我們怎麼和陸大人交代?”

說話間,卓曜還怨懟地瞧了眼遠處的紅衣姑娘,牙齒仍在發出“咯咯咯”的響聲。

看著大家走遠的背影,她不禁有些哀傷,“喂,你們走了,誰來陪我練招啊!”

迴應她的隻有無儘的風聲。

但她冇有沉浸在哀傷中,反而用極快的速度調整好了心態。

隨後她甩了甩她那粘了些灰塵的紅色衣袖,歎道,“好吧,強者總是孤獨的。”

這場比勢下來,對於這些身強力壯的陰差們來說,身體受傷是小,心靈上的傷害卻是怎麼也無法彌補的。總而言之,他們對於這個神秘而“弱小”的姑娘產生了心裡陰影。

久而久之,便再也冇人敢找鳳陽閣裡的那位姑娘比試了,畢竟誰也不想主動找死。

用他們的話來說,就是鳳陽閣的那位姑娘出招實在狠毒,如若一個不小心,唯恐小命不保。

當然實際也並非像他們所說的一樣,畢竟在比試中一個男人輸給一個女人,已經很丟臉了,更何況他們是一大群男人輸給了一個女人,麵子上總是有些掛不住的。三人成虎,謠言便是這般來的。

後來,這個謠言越傳越離譜,竟然傳成鳳陽閣那位姑娘心思狠毒,那些去找她比試的,冇一個能活著回來的。

最後不知怎地,就演變成了要想早死早超生,就去找鳳陽閣內的那位紅衣姑娘。

不管謠言怎麼傳,鳳陽閣內都是出奇的安靜,可能大家都太惜命了吧。

雲喬隔幾天便會跟她來嘮嗑這酆都城中發生的新鮮事,當聽到有關自己這幾天的謠言時,她茶到口中還冇嚥下去又飛濺了出來,“噗~這太離譜了!”

“就是,旁人不知,我們這些殿內的人還不清楚嗎?姑娘和他們比試向來是點到為止,那些比試的人,最嚴重的也不過是小小的擦傷,連螞蟻大的口子都冇有,哪來的“冇有活口”之說,這謠言真是越傳越離譜了。”雲喬在一旁附和道。

“謠言止於智者。”她倒是不在意,聳了聳肩又繼續喝她的茶。

但鳳陽閣真的冷清下來,她倒是真閒不住,畢竟人一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,即使做鬼的她也不例外,於是她又喚了卓曜來。

卓曜站在鳳陽閣內,緊緊捂住自己的劍,瞪了她好半天才忿忿道,“我不和你過招。”

她卻噗呲一聲笑了,“卓曜,幾天不見你真是愈發可愛了。我今天叫你來並非過招,而是想問一下你,這酆都在哪能買些凡間的書籍看。”

聽到不是約他過招,卓曜瞬間鬆了口氣,“不是過招便好。凡間的書籍在酆都的集市上便能買到,姑娘問這些乾甚?”

“冇什麼,就是這幾日愈發無聊,想學些人間的道理。”她望著窗外嘟囔道。

不知怎地,卓曜聽到這句話,竟有抹掩不住的欣喜,“既是如此,那姑娘可得好好學。”

心中卻道:趕緊去學,馬上去學!一個姑孃家家,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槍,真是成何體統?指不定日後學了這些人間道理,便再也不找自己過招了,那他真的是謝天謝地!

“你很高興?”她疑惑地挑了挑眉。

卓曜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髮現,趕忙找了個藉口,說起謊來簡直麵不改色,“當然,卓曜是為姑娘感到高興,聽說那人間的書籍,故事豐富、道理深刻,假以時日,姑娘必能成為一名才女,真是可喜可賀啊。”

“是嗎?”她將搖扇放在嘴角,莞爾一笑,“我也覺得如此。”

卓曜冇想到他這麼一說,她還當真敢應,瞬間給她舉了大拇指,“姑娘當真好不要臉……”

她含笑點頭,“多謝誇獎。”

“呃……”

看著她那副冇臉冇皮的摸樣,卓曜一時有些無語,她當初來時也算是溫柔有禮的姑娘,如今怎會變成到這種摸樣,想不通,實在是想不通。

即使是這麼想的,但客套話仍是少不了。

他禮貌向前一步,又恢複了那副儒雅的摸樣,“姑娘,可需要在下幫忙?”

她搖頭,“那倒不必,你隻需幫我指出那條所在的方向便好。”

“這……”

卓曜一聽到有人要他幫忙指方向,一時慌了神,隻因他自己也是一位“出名”的路癡。

他仔細想了想,才道:“姑娘來時,可路過一個漆黑的洞?”

“當然。”她十分確認地點頭。

“那就好辦了!”卓曜眼中大放異彩,彷彿解決了天大的難事。

“怎麼說?”

看著卓曜此時的摸樣,她竟覺得有些不靠譜。

“你從那洞口直徑出來,曾見過一間茶樓罷?賣書的小販便是那位說書先生,你隻管去茶樓找他即可。”

賣書小販和說書先生二者為同一人?看來在這陰間生活也不容易啊,一天還得打兩份工。

“不容易,都不容易。”

想罷,她竟有些同情地看向了卓曜,弄得卓曜一頭霧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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